是江江江悦卿

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
[龙嬴]再未能见的花灯

短打,有彩蛋(隐藏结局?)

就是觉得小白龙好可怜,想给他写点东西

圆个念想吧,小白龙也很爱褚嬴

龙嬴嬴龙无差

轻喷
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是在八岁那年遇见褚嬴的。褚嬴之于白子虬,是师傅,是神明,是挂在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。又或许,是他这一辈子的执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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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当年相遇时的情景早已被遗忘,白子虬只记得一道白光闪过后,褚嬴便出现在了他面前,一缕幽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少年啊,若你能看见这伤痛的痕迹,就让我居住在你内心的角落吧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不会想到的是,多年后这道声音的主人会成为他一生无解的执念。

褚嬴说他受人陷害,最后跳江自尽。“真惨”,这是那时白子虬唯一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 没有什么特别的,在一盘对弈后,白子虬便开始跟着褚嬴学棋。

 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的白子虬对褚嬴这个人充满了好奇,他好像躲在一层雾后面,白子虬看不清也摸不着。小时的他只懵懵懂懂地知道,褚嬴想要找的神之一手,而自己可以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褚嬴教他下棋,与他谈论的也是棋。白子虬慢慢长大,以前对褚嬴的好奇也渐渐藏了起来。取而代之的是他对褚嬴的敬仰,对师傅的尊敬,却独独没有对友人的亲近。

         再后来,两人就日夜作伴,饮茶下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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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狭小的阁间中,那块白布下掩藏着的,是一块棋盘。

         已经落满灰尘的棋盘并不漂亮,连交纵的细线也快被模糊,依稀看得出是玉质的,刻线镀了金,透着古老的气息,夕阳透过窗的余晖给它添上一抹神圣的色彩。而也就是这块棋盘,让他遇见了褚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自小聪慧,短短几年启蒙老师就已无法再教导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遇见褚嬴后,白子虬就没再找过师傅。白子虬棋艺却日渐精湛,名声越来越大。外界找不到解释此的原因,只好归结为白子虬是为围棋而生,这是天命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每每听到这话都觉得好笑,他哪有别人说的这么玄乎,他有师傅的。再者,为围棋而生的应当是褚嬴,而不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是为褚嬴而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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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曾怀疑过,他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褚嬴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翻阅过古书,才知道那天的异象名为“格泽耀日”。一直到现在,也就一千多年前和他八岁时发生过。为什么这一千年间没有人发现过褚嬴?他有些疑惑,又有些窃喜。褚嬴只为他所知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问题无法解答,于是白子虬就想,他人生的意义,就是为了遇见褚嬴,然后帮他完成心愿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话听起来简直就是在胡说,白子虬自己也知道这事的可能性小之又小,但他就是觉得,为什么不是别人,偏偏是他遇见了褚嬴?是他为什么又偏偏自己有下棋的天赋?

        都说人各有命,那他的命运天定,便就是为了褚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天意,这是既定的缘分,别人没有的缘分。白子虬认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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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在白子虬的眼里,褚嬴是神圣的,威严的,不可触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仅是他的师傅,更是他的引路人。他敬他,爱他,却不敢触碰他。褚嬴在围棋上有着绝对的威严,在白子虬面前亦是。

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觉得,如果把褚嬴比作月亮的话,那他就是地上那某一棵最不起眼的小树,受月光照耀,同时仰望着月亮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是月亮呢,因为月亮皎洁,高雅,神圣,散发浅淡的清辉照着人间万物,最是温柔,却又最遥不可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遥不可及”,白子虬想不出来更好能形容褚嬴的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亮属于众生,不属于白子虬。是啊,月亮本身,本就是遥不可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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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他有时无比羡慕嫦娥。对于她来说,月亮是触手可得。有什么好寂寞的呢?有月亮陪着,有什么好寂寞的,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,可白子虬觉得这要不这是假话,要不就是他从来都不在近水楼台。他就像喝醉在水中捞月的人,看着近,其实永远碰不到月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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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若说除了“月亮”,当是神明才是最像褚嬴的。白子虬依旧记得相遇那天出现的褚嬴,他背着窗,那快沉落的太阳留下的最后一点光亮,给本就神圣的他又披上了一层朦胧薄纱,脸颊上淡淡的光映着,更添上了几分圣洁的色彩。世间能有这般光彩的,也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神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,这高高在上的神出现在了灰尘纷飞的杂物间中,白子虬想,他是要被神明眷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每每午夜梦回,白子虬脑海里挥之不去的,便是那天傍晚光辉下的那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褚嬴一直是像神明的。他眼中有棋,却无爱,就像尘封多年的古井,总是平淡无波。他抬眼扫过,带着一种佛般的慈悲,就像那传说中无心无情的神,在怜悯众生。

         唯有有时笑着,那眼中才沾染上两分世俗的情欲,温暖了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他就是神,至少他是白子虬的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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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褚嬴总说,神之一手乃他毕生所求。小时候的白子虬不明白,为何褚嬴如此执着,就这样和他下棋不好吗?

         就他们两个,看这日月朗朗,感这两岸清风,听这涛声滚滚,就在这短暂人生中偷得半日欢愉。但想起褚嬴满含期愿的眼神,白子虬还是没能问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让褚嬴失望,便越发努力的学棋。他的棋风深受褚嬴的影响,有那么几个瞬间,白子虬觉得自己是在替褚嬴下棋。不过转念一想,他不就是在替褚嬴下棋吗,他就是要替褚嬴找到神之一手,完成他的毕生所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不曾埋怨疲惫,但这丁点的不满也就此消散。

        褚嬴来此一遭,他就要替褚嬴,过完他未曾过过的一生,替他活一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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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为了找到神之一手,白子虬四处跋山涉水去找高人对弈。他去过宫廷,趟过水,爬过高山,有棋的地方,便有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些人的棋艺精妙,有的连褚嬴都要开口称上两句,但神之一手,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也曾怀疑过,这只出现在传说中的神之一手,真的存在吗?但那是褚嬴的执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,只要他想,便帮他找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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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褚嬴说,这样天天有高人对局,没有外人打扰,专心钻研棋艺的生活,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,他说,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该多好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可白子虬最想要的生活其实就只是在一座山上找一处安静地,修个院子,与褚嬴隐居。他们就天天下棋,自得闲适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想,忘忧山就不错,哪里还有他和褚嬴一起种的树,当年还是小小一颗,不知如今,可亭亭如盖否。

         当年修那院子,也费了好一番劲。好在最后是想象中的样子。有棵树,有泉,还有褚嬴。

         但他是不敢将这想法说出来的。找到神之一手后,就告诉他吧。白子虬总悄悄这么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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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多年寻找无果,白子虬并没有放弃。但这些年的奔波到底还是让他留下了病根,身体愈发孱弱。

         褚嬴也渐渐察觉到了白子虬身体的衰弱。心中也甚是着急,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,只好劝白子虬少下点棋,多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却不甚在意,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只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能完成褚嬴的愿望,至于其他的,就以后再说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褚嬴的执念是神之一手,那他的执念便是褚嬴。

         神之一手,便就是他毕生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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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年初春,白子虬的病更严重了。他坐在阁楼上,望着山的那边。明日便是与灵机散人的对局。一旁的褚嬴看着有些激动,他好像已经认定了这次的对局会找到神之一手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褚嬴,褚嬴的眼睛里闪着光,开心的有些像个小孩,不似往常那般。“这次对局后,我们就到忘忧山上专心休养。”忘忧山?就是我们种树的地方?小白龙看到一盏花灯升到了天上,“我可能,等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白子虬感觉自己微薄的气力在慢慢散失,开口:“对不起,还是没能帮你找到神之一手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可惜啊,我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山那边的花灯。”他没说完的是“可惜啊,没能和你看一次花灯,没能和你再看看,我们种的那棵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褚嬴好像已经感受到的白子虬的逝去,没再看他,只是望着前方山顶上的花灯,“可惜啊,就差一步,就差一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刚刚还有些空阔的天空上此时满是花灯,每一盏都带着放灯人的期愿,一小簇一小簇的光此时汇集到一起,似那万家灯火,似那繁星璀璨。盛世美景,莫若此。

         椅子上的白子虬闭上眼睛,好像只是因为等待花灯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就差一步,就差一步什么?就差一步,就能看见山那边的花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真可惜啊,没能看见这么美的花灯。

         真可惜啊,执念未解。


图源网络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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